齐夫

文/王的浪蝶

我的一只眼睛
被人藏在很远的南面
从此日夜目睹远航的人从他前方走过
看着愚昧的人们
撩拨他的睫毛
最后被一阵汹涌的眼泪吞没
他看着鱼儿在瞳孔中时聚时散
看着海鸥对他虎视眈眈
他爱着自己瞳孔深处的宝藏
沉没的船只
阴冷的白骨
写满同一个名字的日记破败不堪
但他替远方的人细心保存
他深藏千万人的贪婪
千万人的愁思
——人们叫他海洋

我的另一只眼睛
被人偷走遗落在宇宙之间
吸纳了落落天地之外
更多的污秽与黑暗
他暴戾不堪
毁灭视线中的一切
包括那些星星
那些孤独
它们会在远处紧紧地盯着它
就像你偷窥无底的深渊
但在有些时候
他会偷偷落泪
于是夜晚的时候
你抬头看到银河灿烂
——人们叫他黑洞

而我站在你面前
你看到我年纪轻轻
白发苍苍
结疤的眼眶空洞苍茫一片
痛苦地流着远方的眼泪

面对你的善良正直
热情冷漠
快乐不安
我都只能沉默
因为那都是你的
我只有一片黑夜

——二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