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回忆
一丶
突然想起一个朋友
纵然我对他了解不多
但是我知道他心里盛满了太多困苦
此刻他被困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
南方还给他一夜一夜的凄风冷雨
他说他在北方从没有看到过一场雨水
他说
南方的城市人比言语拥挤
北方的城市言语比人拥挤
南方的村庄是富人的休假处
北方的村庄是游子
忽远忽近的梦
我问他为何用这样一个比喻
空空
二丶
看到了H发的动态
想问问她黄浦江畔今晚夜色如何
简单翻一翻她的朋友圈
随即感到了厌倦
有时候想借五分钟时间和她简单告别
就重复那一句她说的让我印象最深的话语
“就像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老妇人一夜不停地点起蜡烛
守住她忽明忽暗的火焰”
三丶
十月的北平
我是否让你失望了
那时我只顾流窜拥挤的地铁
夜晚向疲惫的身体妥协
却什么也没有留给你
谢谢你留给我夜晚热闹的东单球场
谢谢你留给我紫禁城的高贵威严
谢谢你留给我燕京大学季老清寒的住所
谢谢你留给我许多夜北漂的梦
四丶
几月前不断向朋友谈起内蒙偏远农村的清苦
他对我说人的成长是一瞬间的
所以此刻我竟然想念内蒙
想念察素齐在车厢高声谈论政治的老大爷
他说他地主出生家境富裕
土地改革搞得他家里一贫如洗
但是他还是感谢国家
从大了说如今国家统一团结不再四分五裂
从小了说现在坐车竟然还不收老头子的钱
他摸了摸破旧的灰色钱包
说今天挣了一百块钱
等到月底
全部寄给在上海的小儿子
微笑
我也想念呼和浩特优雅美丽的乘务员
当我丢了手机
他竟然马上要求司机停车
陪我回呼市南站
调出监控反复帮我查看
我说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这哪有农业银行我去取点钱再买个新的"
她说
“出门往西走看到红绿灯再往北走100米就到”
我说
“是不是出门往右看到红绿灯再往右拐走100米？”
她说
“出门往西走看到红绿灯再往北走100米就到”
我说
“那不就是出门往右看到红绿灯再往右拐走100米就到对吧？”
她说
“对的 就是出门往西走看到红绿灯再往北走100米”
。。。。。。
“好吧谢谢”
我走出门时她还说了句
注意安全 后生！
后来我才知道内蒙人把年纪比自己小的人都称为后生
而我无意中看到他的工作证
1998年1月
比我还小一整岁
好吧
后生
五丶
以前喜欢一句诗
心有猛虎
细嗅蔷薇
我也从没有去理解它的真正含义
现在我把他理解为
温柔的强大
面对所有困厄平静如水
面对所爱的事物温柔如水
11.18 杭州